《糖史》是2009年9月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圖書,作者是季羨林。
輝煌的學術(shù)成就--《糖史》《糖史》的寫作始于1981年,最終完成于1998年,是我國著名人士季羨林先生用力最勤、篇幅最大的一部學術(shù)著作。全書共分三編:第一編為國內(nèi)編;第二編為國際編;第三編為結(jié)束語,共計七十三萬余字。
本書由季羨林先生生前授權(quán)我社單獨出版。
季羨林先生的《糖史》曾收入《季羨林文集》第九、第十兩卷,有關情況可參閱這兩卷的《說明》。
此次單獨出版《糖史》,系將《季羨林文集》第九卷、第十卷有關內(nèi)容綜合而成。
季羨林(1911~2009),山東臨清人。北京大學資深教授,國際著名東方學家、印度學家、梵語語言學家、文學翻譯家、教育家。本書是研究蔗糖的文化史與科技史巨著。作者通過嚴格的考據(jù)研究,揭示了蔗糖千百年來在全世界范圍內(nèi)傳播的過程,呈現(xiàn)了隱藏在蔗糖背后錯綜復雜的文化交流史。全書共分三編,國內(nèi)編揭示了蔗糖自先秦至清代的種植、制造、使用等演變、傳播的歷史;國際編重點展現(xiàn)了蔗糖在東方和拉美國家的傳播與演變;結(jié)束語則概括介紹了甘蔗種植和砂糖制造在世界范圍內(nèi)的文化交流中所起的作用,以及中國在其中的貢獻。
《糖史》雖不是一部純粹的科技史,但是它仍然是一部在最嚴格意義上講的科學著作。這是因為季羨林在寫作中采用了最嚴格的考證方法,“言必有據(jù),無征不信”。季羨林為了求真,在浩如煙海的中外書籍中,爬羅剔抉,像大海撈針一樣地尋找證據(jù)。僅在《國內(nèi)篇》中,他選來使用的資料,其出處就包括:正史、雜史、辭書、類書、科技書、農(nóng)書、煉糖專著、本草和醫(yī)書,還包括僧傳及音義在內(nèi)的佛典、敦煌卷子、方志、筆記、中外游記、地理著作、私人日記、各種雜著,還包括梵文、巴利文及英德等西文著作。閱讀量之大是難以想象的。季羨林寫道:“我拼搏了將近兩年,我沒做過詳細統(tǒng)計,不知道自己究竟翻了多少書,但估計恐怕要有幾十萬頁?!薄皫资f頁”是一個什么概念呢?以如今出版的漢文書來說,一本四十萬字的書,大約五百頁左右,即使以讀了二十萬頁計算,季羨林為了寫《糖史》,在將近兩年中,也讀了四十萬字一本的著作在四百本以上。實際的閱讀量當然只會超過這個數(shù)字,而不會更少。
在世界上,到如今為止,嚴格意義上的《糖史》只有兩部,一部是德文的,von Lippmann寫的《糖史》,一部是英文的,Deerr寫的《糖史》。但真正從文化交流的角度上來寫的《糖史》,季羨林是“始作俑者”,是前無古人的。
早在1930年代,季羨林在德國學習梵文的時候,便開始注意到了一個有趣的現(xiàn)象:歐美許多國的語言中(即所謂印歐語系的語言),表示“糖”這個字,英文是sugar,德文是Zucker,法文是sucre,俄文是caxap,其他語言也大同小異。這些字都是外來語,根源就是梵文的sarkara。根據(jù)語言流變的規(guī)律,一個國家沒有某一件東西,這件東西從外國輸入,常常連名字也帶了進來,在這個國家成了音譯字。在中國,此類例子就多得很,比如:咖啡、可可、啤酒、蘋果派等,舉不勝舉。“糖”借用外來語,就說明歐洲原來沒有糖,而印度則有。實物同名字一起傳進來,這就是文化交流。這個發(fā)現(xiàn),在季羨林的腦子里留下了深刻印象,但是當時他并沒有產(chǎn)生寫一部《糖史》的念頭。
時間過去了四十多年,到了1981年,一張當年被法國學者伯希和從敦煌帶走的卷號為P3303的敦煌卷子,輾轉(zhuǎn)到了北大歷史系幾位教師手中,他們拿給季羨林看。季羨林一看,像是一張有關制糖術(shù)的殘卷,驚喜之至。內(nèi)行人都知道,敦煌卷子中,大部分抄寫的是佛經(jīng),有關科技方面的資料,少如鳳毛麟角,這類卷子被學者視為瑰寶,這張殘卷便是有關科技方面的,自然十分珍貴。這張敦煌殘卷原寫在抄錄的佛經(jīng)背面。因為當時紙張極為珍貴,所以就一紙兩用了。這張殘卷字數(shù)不過幾百,似乎還沒寫完,字跡基本清楚,但有錯別字,也漏寫了一些字,其中有不少難解之處,不能通讀其意。季羨林決心啃一下這個核桃,可是最初也沒啃動。他晝思夜想,逐漸認識到:整張卷子的關鍵就在“煞割令”一詞上。此詞若能解決,則通篇皆活,否則仍然是一座迷宮。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,有一天他忽然頓悟:“煞割令”不就是梵文的sarkara嗎?這個謎一破,他驚喜若狂,拍案而起,立即解讀其他部分,都迎刃而解,于是立刻寫了《一張有關印度制糖法傳入中國的敦煌殘卷》一文。文章首先解讀了這張敦煌殘卷的內(nèi)容,它講的是印度的甘蔗種類;造糖法與糖的種類;造煞割令(石蜜)法;沙糖與煞割令的區(qū)別;甘蔗釀酒;甘蔗種植法等。接著,文章又從這張敦煌卷子提供的線索,通過大量的考證,最后得出結(jié)論:中國早就知道甘蔗,而且甘蔗制糖技術(shù)也早就有所發(fā)展,但不如印度制的糖好。于是,貞觀二十一年,唐太宗遣使者到印度去學習制糖技術(shù),取得經(jīng)驗回來后,中國造的糖“色味愈西域遠甚”,意思就是在顏色和口味方面遠遠超過了印度。這本是常見的現(xiàn)象,中國古語說的“青出于藍而勝于藍”指的就是這種現(xiàn)象。
由“糖”的傳播而出現(xiàn)的文化交流現(xiàn)象,使季羨林產(chǎn)生了濃厚的興趣。他感到這是一個極有意義的研究題目,因為從糖的傳播過程中,不僅可以探索出中印文化交流的軌跡,而且沿此道路探索下去,還可以尋找到人類文化交流的軌跡。這就是季羨林研究“糖史”的發(fā)軔和濫觴。
此后,季羨林就開始注意搜集有關“糖”傳播的資料,并且陸續(xù)寫了多篇有關“糖史”的文章,如《蔗糖制造在中國始于何時》(1981年)、《古代印度砂糖的制造和使用》(1983年)、《歐、美、非三洲甘蔗種植和砂糖制造》(l987年)、《cīnī問題──中印文化交流的一個例證》(1987年)、《唐太宗與摩揭陀──唐代印度制糖術(shù)傳入中國的問題》(1987年)、《再談cīnī》(l994年)等。1993年和1994年兩年,如前文所述,季羨林天天跑圖書館,集中精力查閱中國古籍及國外有關資料,把其中有關“糖”的資料挑選出來,再進行分析研究,最后撰寫出了這部長達七十多萬字的《糖史》。